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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(第1页)

  我日啊这顿饭就不该来,你们俩吃去吧。  沈捷捏着筷子,心情很复杂。  隔壁桌闹腾得很,不断传过来开啤酒瓶盖的声音,里头还混了个女孩子,穿着超短裙,耳朵上一排耳洞,大圆圈耳环,大嗓门。  “嫂子,圾哥什么时候来?赶紧,打、打个电话催催他,”有个醉醺醺的人晃着酒瓶说,“我们这都喝了快两轮了,再不来就……嗝。”  大圆耳环拿起桌上的手机,爽快道:“行,我催催。”  沈捷其实对吃也没什么挑的,就是对面这两个人实在太过分,贺朝点了碗面,特意说明不要香菜,沈捷没忍住,插嘴问:“干啥不要?”  说完他就后悔了。  因为贺朝说:“小朋友不吃。”  沈捷:“……”饱了饱了,这饭还没吃他就已经饱了。  而且谢俞那长长一大串忌口,谁能记得住。  谢俞胃口不是很好,今天坐在太阳底下晒了大半天,就吃了几筷青菜还有半碗面,吃完放下筷子去前台付账。  他刚起身,小饭馆里又进来个人。  谢俞余光看到个人影,也没太在意,低头摆弄手机扫码:“一百二?”  老板娘对着订单敲计算器,又算了遍,生怕少收钱,然后点点头说:“碍,对。”  “圾哥!”隔壁桌吃饭的人也不吃了,集体站起来鼓掌欢迎,“迟到,吹了这七瓶!给你准备好久了,不喝说不过去啊。”  那人也穿着电技学院校服,宽大的运动服罩在身上,个子虽然高,但模样普通,丢进人群里都认不出来,唯一有点特色的大概就是他额角那道疤,从头发里牵出来,一直延伸到眉梢。  “圾哥,”沈捷不敢抬头,低声说,“电技那个拿刀捅过人的?”  沈捷没抬头,所以没看到贺朝脸上不自然的表情,以及本来要夹菜的手突然顿住,最后干脆把筷子放在桌上,没再继续吃。  沈捷还在碎碎念:“我好像听万达讲电技十大人物的时候听到过这个人,挺凶的,据说手底下小弟有七十几个,别人打架他就蹲在垃圾桶盖子上看着,所以人送外号圾哥。”  沈捷话音还未落,察觉到那位“电技十大人物之一”站在他边上不动了,他整个人顿时僵住,只能从手腕和胳膊肘撑起来的那块间隔里偷偷往下瞄,低头看到一双耐克球鞋:“……”  沈捷在想是不是自己说话声太大被听见了,又开始思考他们这边三个人,以朝哥和俞大佬的战斗力,敌不敌得过。  还在计算战斗力,就听圾哥叫了一声:“贺朝?”  谢俞付完帐回来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。  穿着电技校服的不知道什么人手里拿着瓶啤酒,站在贺朝对面,将瓶口怼在桌沿边上,手腕用力,瓶盖顺势打开,落在地上。  瓶盖在地面上清脆地滚了两圈。  然后那人把啤酒瓶递给贺朝,意味不明道:“给个面子?”  贺朝没接,笑笑说:“老朋友,三年不见,不用这么热情吧。”  两个人都没有明确表示出什么敌意,话语间的挑衅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出来,但谢俞靠着墙看了会儿,一眼看出来贺朝这个笑算皮笑肉不笑,虚伪得很。  “圾哥,”旁边那桌有人问,“怎么着?认识?”  然后他们七嘴八舌地说:“看校服是二中的吧。”  刚才贺朝一直背对着他们,走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喝得上头了,没注意看,现在仔细看两眼,有个对二中“杰出人物”比较了解的人惊了:“我去,这不是二中贺朝吗。”  说完,那人音量又低下去,补充道:“……那边内个,谢俞?”  圾哥也没再要求贺朝喝酒,仰头自己全喝了,在一片喝彩声里,他抬手抹了抹嘴角,拎着空酒瓶说:“你不说我都不记得了,三年啊,时间过得真他娘快。”  圾哥走上前两步:“既然你记性这么好,还记不记得我当初说过什么?我说别让我再见到你,记得吗?”  刚才气氛还比较模棱两可,这回是挑明了要闹事。  那边两桌八九个人也不看热闹了,直接站起来,椅子往后退的时候在地面上哗啦出刺耳的声响。  贺朝一只手手掌抵在桌面上,身上还穿着那件爱与和平,不过爱与和平四个字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有些讽刺,就像黑水街群聊里整天在喊‘我去你妈我杀你全家’,却取个不要打打杀杀的群名字。  半响,贺朝说:“有什么事冲我来,让他们先走。”  沈捷身为贺朝嘴里的“他们”之一,还拿着筷子不知道该干什么,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个气氛不太对,他放下筷子说:“不走,是兄弟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一走了之。朝哥,没在怕的,正面刚,我们这还有可以一个对七个的老谢。”  如果换了平时,贺朝绝对会拍拍他的肩,来一句:老谢也是你叫的?  但贺朝只说:“刚个屁,这事跟你们没关系,赶紧走。”  “兄弟?”圾哥笑了,这两字好像点中了他什么笑穴一样,他笑得很夸张,捂着肚子弯下腰,半天才止住,他抬手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,又说,“……这位小同学,你把他当兄弟,你知道你朝哥最擅长干什么吗。”  圾哥说着说着,语调越来越慢,最后隔了几秒钟才吐出一句话:“他最擅长背后捅兄弟一刀。”  贺朝没说话。  或者说,全场突然陷入一阵莫名的寂静。  这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块儿,明显以前发生过什么故事,信息量很大,目测还挺精彩。连沈捷都不由地晃神去想,什么捅兄弟一刀?  只有谢俞靠着墙看了半天,跟看戏一样,然后沈捷这个听到对八卦丝毫不感兴趣的、一个可以对七个的老谢懒洋洋地开口说:“别废话了,不想听,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?”  圾哥:“……”  最后这架还是打了,谢俞挑衅人的本领数一数二。  不知道是谁率先掀桌,饭菜酒瓶摔了个稀碎。  谢俞抡着椅子打,看到沈捷在边上被三个人围攻,三两下解决完他这边的,又松开手,椅子“砰”地一声砸落在地,然后直接把椅子踹翻,正好打在那几个人小腿上。  这帮人菜得可以,没什么挑战性。就是里面那个妹子有点麻烦,碰又不能碰,还怕误伤她。  小饭店老板娘既然敢把店开在电技附近,也是见过世面的,她纹丝不动坐在前台继续按计算器,开始算等会儿该问他们要多少赔偿金。  贺朝跟圾哥单挑,刚开始贺朝明显收着劲,基本上没怎么还手,但对方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,跟宣泄似的、一招比一招狠。  贺朝脾气也没好到成佛升天的程度,几个回合下来也有点恼:“够了没。”  圾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音量不知道说了什么,然后贺朝挥着拳就上去了。  “你他妈就是个烂人,贺朝,”圾哥腹部被打中一拳,他跌下去,手臂撑在椅子上,说完,他又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笑了,“……你现在在二中?”  贺朝回击完那一拳,仿佛用尽了自己浑身的力量,还有那些在脑海里不断叫嚣着的往事,整个脑子都有些发懵。  额角有根筋突突地在跳。  他站在原地半天没动,直到谢俞喊他:“走了。”  回去的路上,谁也没说话。  谢俞是真的对这事没兴趣……也不能说没兴趣,如果贺朝愿意说,他勉为其难可以听一听,换了别人估计他连听都不想听。  谢俞想到这里,突然意识过来,贺朝到底什么时候在他这里变成了例外。  沈捷走到岔路口,不得不说再见,这才打破平静,跟他们挥挥手道:“我先回去了,你们路上当心点啊。”  “你这伤没事?”贺朝手插在裤兜里,站在路灯下面,“……你回去怎么跟你妈说?”  沈捷摸着自己脸上那块小伤口:“没事,就说摔的。”  贺朝手从裤兜里伸出来,也冲他挥了挥:“那你回吧,注意安全。”  谢俞看着贺朝的侧脸,有点晃神。  这人现在明显情绪爆炸,却还在担心沈捷回去之后会不会被骂。  晚自习已经临近下课,回教室也没用,被抓到还得数落一顿。他们俩干脆直接回了宿舍,进宿舍楼之前,贺朝突然来了句“对不起”。  “对不起什么?”  “就,今天这顿饭,”贺朝抓抓头发,“吃成这样。”  贺朝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,看上去已经和平时状态差不多,甚至还笑着跟他说小朋友早点睡觉。  谢俞问他:“没事了?”  听到谢俞说这三个字,贺朝愣了愣,然后才说:“啊,没事了。”  话说的跟真的一样。  如果谢俞没有半夜起身穿过半条走廊去厕所,看到贺朝坐在楼梯上抽烟,他可能真的会信。  大帅逼坐在最高的那层台阶上,指间夹着烟,抽的时候,烟尾处那点火光瞬间陡然亮起来,在黑灯瞎火中一晃一晃。  楼梯感应灯没亮,只有从走廊那边传过来的极其微弱的灯光。  然后大帅逼低下头,缓缓吐出一口烟,动作娴熟地将剩下半截摁灭,准备起身,抬头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冷酷小朋友。第四十二章  贺朝手里捏着半截烟,四周都是烟味,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干坏事被逮住的的感觉,哑然半响,他才说:“不乖啊……还没睡?”  大概是因为刚抽完烟,贺朝声音听上去哑了许多,低低沉沉地,就连尾音也往下坠。  说完,他松开手指,那截烟就直接落在地上,然后又不知道说什么了。  谢俞还是头一次见到贺朝这样,又或者说,是这个样子的贺朝。  他遇到贺朝的时候,这个大傻子已经开始戒烟了,整天咬着糖,叼着根棒子。谢俞闻到空气里尼古丁的味道,突然在想,高一时候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东楼老大到底是什么样子。  是现在这样?  整个人气场偏低,但看起来很强势,甚至带了些戾气。有点困倦的、脾气不太好的样子。  “我先去上个厕所,”谢俞用了之前贺朝用过的梗,不过是强化版,转过身说,“你他妈,老实待在这,不要随意走动。”  贺朝“啊”了一声,等谢俞从他面前走过去,才想起来:“你跑这上厕所干什么?”  二中不说别的,住宿条件是出了名的好,空调独卫都有,寝室空间也大。  谢俞的声音从较远的地方传过来:“水管漏水,报修了。”  贺朝坐在台阶上没动弹。  他其实睡得很早,回去洗完澡就躺下了,但是做了个梦又惊醒,醒来的时候浑身汗涔涔的,然后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,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。  耳边反反复复,都是饭馆里雷骏猛然逼近他的时候,凑在他耳边说的那句:“贺朝,你把二磊害成这样,你怎么还不去死呢。”  就连在梦里,他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,窒息般的,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  贺朝低着头,把打火机拿在手里把玩,“啪嗒”一声摁下去,那团小火焰便窜出来。  再松开,大拇指按着的那块地方逐渐发烫,从指尖一点点往上烧。  雷骏就是现在的圾哥,电技学院四年级,中途留级留了一年。说不上是校霸,不过熬到这个级数,以前那些电技“大哥大”都走差不多了,担子也就落到他身上。  虽然现在每次见面都跟仇家一样,但以前……他们是好哥们。  初中的时候,贺朝虽然人缘好,跟谁都认识,但真正交心的也没几个。后来有回在小卖部遇到雷骏,雷骏正失恋,抱着瓶可乐当酒喝,身边还有个男孩子不停地安慰他:“女人来来去去,兄弟我还在。”  雷骏说:“二磊,你喜欢我?可我不喜欢男人。”  结果就这么认识上了。  雷骏跟方小磊两个人,由于成绩太差,老师基本不管他们,只要别影响到其他同学学习,对他们俩也就睁只眼闭只眼。  而贺朝当初,那还真是全村的希望,所有人眼中、日后的杰出校友。  这位日后的杰出校友能跟两个差生玩到一起,各科老师都操碎了心,尤其是班主任:“少跟他们接触,你跟他们不一样。”  初中小屁孩,能差到哪里去,社会都还没开始混呢,也就成绩差点。  每回贺朝都说:“老师,打个比方,我要是变坏了,那也不能怪别人……是我自己的问题,更何况我现在挺好的,能别对其他同学抱有偏见吗?”  贺朝想着想着,突然往后躺,双手交叉,手枕着脖子。  他身上穿得单薄,躺下的时候,感受到一股凉意透过衣服布料从后背钻进来。  贺朝刚躺下没多久,谢俞洗过手,越过台阶走上来,在他边上坐下:“你的糖,还有吗?”  贺朝以为他想吃:“口袋里,好像还有一颗,你找找。”  看大帅逼丝毫没有想动弹的打算,于是谢俞伸手去摸:“哪边?”  贺朝说:“左边吧。”  贺朝上衣就是件短袖,明显没有口袋,谢俞手伸到半途,顿了顿。  其实贺朝自己也记混了,他还以为自己穿着那件爱与和平,就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往衣兜里塞了一把。等谢俞的手隔着布料,若有若无地贴上他大腿根的时候,他整个人才猛地清醒过来。  “……”  贺朝下半身穿的是条低腰牛仔裤。黑色,破洞。  谢俞低下头,手在他裤兜里摸半天,什么也没摸着,倒是察觉到边上这人越来越僵硬。  贺朝彻底躺不下去了,他坐起来,下意识握住谢俞手腕,男孩子肌肤温热,手腕处凸起来的那块骨节硌在他掌心。  他在心里暗自骂了句“我操啊”。  “我记错了,”贺朝说,“没糖,在寝室。你要的话我……”  贺朝话还没说完就连滚带爬,手撑在地面上站起来,然后三步并两步跨台阶往下走,最后几个台阶他压根都没踩,直接跳了下去,衣角被身侧的风带得吹起来。  像飞一样。  谢俞坐在台阶上,心说这人又发什么疯。  过了几分钟,贺朝捧着个铁罐回来了。挺大的一个,比之前在他寝室里看到的那个搁在书桌上的糖罐还要大,估计是把自己全部的私货全都带过来了。  琳琅满目,什么口味都有。  贺朝把盖子掀开,递给谢俞:“给。”都给你。  谢俞接过,捧着放在膝盖上,认认真真地挑了半天,最后从底下翻出来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。  贺朝就看着,看着冷酷小朋友把糖纸拆开,然后冷不防听到谢俞嘴里突然蹦出来一个字,还往后拖音:“啊。”  贺朝:“啊?”  就一个单音节词,贺朝嘴才刚张开,谢俞直接把糖塞进他嘴里了,又快又准。甜到发腻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,冲散了刚才那股发苦的烟草味。  “吃吧,小朋友,”谢俞似乎对于能把‘小朋友’这个称号还击回去这件事情感到挺高兴,嘴角微微勾起,但语调还是习惯性冷淡,“吃完记得刷牙。”  贺朝愣了愣,听到刷牙的时候才反应过来,叼着糖说:“你这人……”  贺朝话说到一半,又打住不说了:“算了,让你一次。”  贺朝跑回来的时候应声亮起的感应灯又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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