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我困在雕花窗棂后的囚笼里。
n
破晓时分,晨雾未散,n
我就得在青砖地上抻开筋骨。n
那些年在叔父家蜷着身子睡柴房、石板地落下的老伤,n
在剧烈的下腰动作中翻涌作痛。n
有次险些闪了腰,冷汗浸透的后背贴着冰凉的地面,n
嬷嬷却冷着脸用戒尺敲打:“腰板挺直,郑府的媳妇连这点苦都吃不得?”盛夏蝉鸣聒噪,汗水顺着下颌滴在砖缝里;n
寒冬腊月,指尖冻得发紫,n
稍一松懈,戒尺便重重落在颤抖的腰腹,n
青痕叠着紫印,连痛呼都得拿捏着腔调,学着娇弱千金的模样。
n
日头爬上中天,练完体态又要对付那比米粒还小的珍珠。n
郑墨林嫌弃我粗粝的手指不配执笔研墨,偏要我用细钻头穿孔。n
针尖大的珠子在掌心打滑,没几日,十根手指布满密密麻麻的针眼,n
血珠渗进绣帕的并蒂莲纹里,晕开一朵朵诡异的红梅。n
嬷嬷连连摇头,说我天生不是做绣活的料,n
可我咬着牙坚持——毕竟当初姨母接我入门时,说过这是通往“好日子”的必经之路。
n
暮色四合,我顶着沉重的典籍练习莲步,裙摆扫过青砖,扬起细碎的尘土。n
崴了脚就用布条缠住接着练,额头被书角划破,血珠顺着眉骨滑进眼睛,刺痛得直流泪。n
夜半抄经时,烛火在宣纸上投下摇晃的光晕,蝇头小楷看得眼睛发疼,手腕累得几乎拿不住笔。
n
当我终于能勉强跟上这严苛的课业,却在偶然间听见郑墨林与友人私语。他提起林小姐时眼底的炽热,与看向我时的嫌恶判若两人。n
原来我拼命想要迎合的,不过是他人眼中的替身。n
林小姐未婚夫离世的消息传来那日,郑墨林摔门而去的声响震落了廊下的铜铃,也震碎了我最后一丝期待。n
姨母握着我布满茧子的手,泪水打湿了绣着金线的帕子。n
“是姨母对不住你……”她哽咽着说。n
我反握住那双保养得宜的手,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:n